捺住心中激动的，马上要混入妖族的心情，第一次仔细观察自家三徒儿来。
与初来之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——相对于她的师姐而言，因为不会隐藏情绪的关系相当好懂，而且几乎不会撒谎，目的纯粹且简单。
对李凌默默观察自家徒儿变化的时候，阿塔也在观察着他。
说实在的，她来人类世界之前就做好了必死的，或者说和仇人同归于尽的准备。
人类在妖族的普遍认知中，都是自私，胆小，以多欺少，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，会用非常残忍的方法吃掉任何被抓走的灵兽以增加自己的灵力。
在刚进入萌新宗的时候，她也是这么想的。
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，她渐渐开始发现传闻与实际不相符的地方。
比如说，明知道自己是间谍还在帮助自己，明知道自己的目的是阻碍萌新宗的发展，还没有一点生气的师尊，明明不喜欢自己，却还会为了自己与一个宗门为敌的大师姐，以及自己多次冷脸相待，还努力和自己搞好关系的二师姐。
人类宗门都是这个样子吗？因为没接触过其他宗门，阿塔并不清楚。
但这并不妨碍她得出结论，就气氛和对自己的照顾程度而言，萌新宗远胜惑心阁又何止百倍。
弱小的自己....居然没有被宗门的任何人所排挤，这是阿塔最无法理解的事情，也是惑心阁和萌新宗最大的区别。
阿塔不知道师尊有多强，只知道当时准备潜入萌新宗的时候，那一直压在妖族头顶的迷仙宗的首领都在站在他的一旁。
这也足够证明一些东西了。
“师尊，”阿塔情不自禁地开口。
“累了么？”
赶路的速度是有点快了，主要是急啊。
“师尊讨厌妖族吗？”
“不讨厌啊。”
没有经过思考，李凌瞬间给出了答复，而后就看见自家三徒儿耳朵抖了两下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
来自妖族的一半血脉，让阿塔对这种话有着近乎本能的判断力，她一瞬间就能感觉到师尊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。
自己是背叛者。
无论是背叛妖族，还是背叛萌新宗，这对于哪一方都是没法原谅的错误吧。
她很希望师尊说的是假话，可惜的是，事情与之刚好相反。
停住了脚步，阿塔看着师尊的背影。
李凌也停了下来，和水颜婉清不同，他和阿塔出门都是一前一后，绝不碰她的任何部位。
“师尊，可以不去吗？”
阿塔说道。
“不去？为什么不去？我们都走到这里了。”
李凌看着她的尾巴一圈圈缠绕着，变成了类似弹簧的形状。
这是在纠结么？怕把自己带过去暴露了身份？
“相信师尊，师尊要是扮个妖怪，没有妖能认出来，你让妖王来也不行。”
“这不是扮妖族....”
“我知道的，你是间谍嘛，师尊理论上来说是不该干涉你的工作，但教导自己也是我的责任，就算是当间谍，我觉得我也能帮上点忙，”
李凌的画风稍稍变了变，阿塔看着师尊的棱角逐渐变得分明。
“来，师尊给你讲个故事，师尊以前虽然没有扮过妖，但是扮过神仙混进过天庭，还捣毁了一帮想卷土重来的家伙的诡计！”
这就是二师姐说的，师尊有时候会开始吹牛吗？
阿塔眼皮沉了沉，无视师尊的话语继续向前走去。
妖族对人类的印象里，果然说大话这一点是没有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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