驾之功臣。”羊献容咬了咬嘴唇,轻声道。
“功臣?”司马衷一听,力气又回来了,连声道:“对,对,是功臣。”
邵勋头更低了。
眼前除了地面,就只有皇后的裙摆。已为血迹玷污,带着股淡淡的腥味。
“陛下,既是功臣,当有赏赐。”羊献容提醒道。
“那就赏……”天子突然卡壳了,因为他不知道该赏些什么。
“咳咳……”侍中秦准故意咳嗽了一下,然后说道:“陛下,赐些礼服、金甲、宝剑就是了。而今该将圣旨发往各处,令中外知悉,此乃大事。”
羊献容不再说话了。
她的心情还有些乱,脑海中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。
司马衷则慢慢起身,缓缓点了点头。
今天这场戏,真是要了老命了。
眼前这个兵家子,鹘落虎跳之下,连杀数人,比吃饭喝水还简单,让他到现在还心惊肉跳。
赶紧打发他走!朕累了,要休息。
羊献容扶起天子,朝侧门走去。
临行之前,她瞟了眼邵勋。
两年来,历经多次生死险境,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“别怕”呢。
北风呼啸,呜咽不止。
邵勋收拾了下戎服,出了大殿。
宫人拉来了马车。
少年军士们将尸体一一搬出,置于车上,总共十余具,装了三辆大车。
“首次杀人,怕不怕?”邵勋看着一脸严肃的少年们,温言问道。
“不怕!”
“有点怕……”
“当时没怕,现在有点后怕。”
众人回答不一,邵勋听了忍俊不禁。
“你们都很不错。”他走过去,拍拍这个人的肩膀,摸摸那个人的头,道:“长大了,敢打敢拼了,真的很不错。这个世道,邵师带你们一起往前闯,咱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。”
“我听邵师的,让我杀谁就杀谁。”有少年说道。
“我也听邵师的。太厉害了,长沙王披头散发,被邵师步弓指着,动都不敢动。”
“哈哈。前天刚来时,我还有些震撼呢。经过这一遭,大失所望,殿室是不错,但住在里面的都是什么人啊?”
“天子是不是尿裤子了?”有人低声问了出来,说完,干咽了口唾沫,仿佛如此编排天子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,但他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。
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邵勋看了看远去的马车,又看了看周围,还好,没有人。
见邵师如此谨慎,少年们齐齐低下了头,不过相互间还有眼神交流。
他们心中,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,不仅仅是皇权的神圣性,还有衍生出的许多东西。
比如,世家子弟是天上人,博学多才,挥斥方遒,其他人只配跪在他们脚下歌功颂德——别笑,这时候很多人这么认为,阶级间的差异大过鸿沟,以至于精神层面都被奴化了,认命了。
但现在呢?
荀邃轻而易举地被长枪捅死。
司马乂披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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