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阁,等于是后辈爬前头,立马就会颠覆与姜、高二人的关系。
高、姜二人肯定难以忍受如此。
毕竟已经做到了这个位置,脸面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官位还重要。
这个派系自然就会被迫解散,甚至有可能二人也致仕。
高宏图、姜曰广,也年近七十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张慎言叹了口气。
他好像说了什么,又好像什么都没说。
但是高宏图二人却略带满意的离去。
不提多年的关系,就是张慎言的为人,也值得他们信赖。
夜间,王应熊也前来拜访。
相较于二人,王应熊则声音洪亮,眉眼之中略带得色,也没有想掩饰。
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粗犷的性格,当年因此吃了不少的亏。
“张公之去,朝廷不胜遗憾。”
王应熊叹道,随即又问候了其家人事,最后甚至拍着胸脯道:“贵公子必然不会受委屈。”
见他如此,张慎言强忍着不满。
他是个方正的人,本想着交代一些治国之事,但没想到王应熊直接谈起了他的儿子,这简直是在对他的羞辱。
“如此,岂能抵得过赵舒?怕不是被玩弄于鼓掌?”
张慎言连连感叹。
对于独相,甚至是权相,文官系统都是极为排斥的。
因为皇帝让渡的权力就是那么多,权相太多,其他人就会吃得少,自然就会不满。
他怎么放心的下,将政治资源全部交给王应熊?
翌日,张慎言上言乞骸骨。
皇帝照例不准,并且赏赐了大量的财物,让他安度晚年。
并且,亲自接见了一番。
对于张慎言,朱谊汐一开始印象并不好,但后来才改善许多。
如果说首辅赵舒是圆滑中带着较真,那张慎言则方正,刚直,很少言行不一。
相较于许多人口不对心,一边要求重农,一边经商不误,他就直言不讳的要求恤商。
或许与他是山西人有关,
减少关卡剥削,打击吃卡拿要,严正赋税,从而取商税而用民。
例如,他一开始对于商税司很不满,以为像万历那样的税监,剥削蹂躏百姓,但后来得知真相后,却大为支持赞赏。
一把年纪,跟了自己八九年了,也算是关系不错。
除了诰命外,朱谊汐甚至准备最后给他升下爵位,也算是仁至义尽了。
“陛下——”
或许是放开了,张慎言老态毕露,他拱手,想要说些什么,却被皇帝制止,让人放了张椅子坐下。
“你我君臣多年,何必如此拘礼?”
朱谊汐一向尊老爱幼,他态度和蔼的跟他聊起了往日,湖广的幕府,南京的战事,以及如今的新政。
基本上是皇帝在说,偶尔张慎言插嘴,都是君臣相得。
“走,殿中太热了,咱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去。”
来到了一处凉亭,皇帝可惜道:“再过月余,我就要去往玉泉山了,张卿家却要归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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