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身之本者也;故跪师,当为礼。”
嘴上说着,刘盈的目光却是一刻都不敢从刘邦身上移开,每说出一个字,都不忘细细观察老天子的神情变化。
见老天子并没有流露出不愉,刘盈便稍清了清嗓,言辞间,只更加小心翼翼起来。
“及父皇,受天之命以为天下王,得天禄而得牧天下民,于父皇而言,天地鬼神、君三者,皆独不过天。”
“故于天、地、君三者,父皇只须跪以告天,便可······”
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将这句话到出口,确定老爹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不高兴的预兆,刘盈这才暗松了口气。
后面几句话,刘盈说着,也就愈发轻松了起来。
“及亲者,吾汉家以孝治天下,先太上皇尚在之时,父皇更五日一朝太上皇,以全孝道。”
“故儿以为,于亲,父皇亦只须跪父母双亲,以彰孝道。”
“又师者,虽亦乃当敬者,然父皇即为君,纵得身怀奇才之大贤,亦不过父皇之臣。”
“故于师,父皇不必跪,亦不可跪;只须敬之、重之,便可全此礼······”
言罢,刘盈不忘浅笑着将头再低下些许,补充上一句:“此,皆儿愚见,父皇只当儿酒后失言······”
却见刘邦闻言,面上即没有流露出认可之色,也不见丝毫不愉,便是先前那抹似是闲聊的随意,都悄然消失在了刘邦的面庞之上。
“哦·······”
“民跪天、地、君、亲、师。”
“朕,则一跪天,二拜父母双亲,于师长,则敬重之······”
“嗯?”
似是强调般‘嗯?’了一声,待刘盈略有些茫然的一点头,就见老天子的目光中,陡然涌上了一抹极为罕见的严肃。
“太子呢?”
“太子,社稷之储、宗庙之后,于天下乃为君,于父母双亲,则即为臣,亦为子。”
“既如此,天、地、君、亲、师五者,太子当跪者何?又不当跪者何?”
听闻此问,刘盈才刚放下的心,便再次悬起了些。
话题进行到这里,就算刘盈再迟钝,也已是明白老爹的意思了。
——此番,英布起兵于淮南,乱军之际遍布荆、楚,偏偏刘盈前脚刚平定叛乱,刘邦后脚就拖着老迈的身躯,从长安来到了丰沛故居。
虽然对外,刘邦放出的消息是‘返乡祭祖’,但刘盈先前一直认为:这个说法的可信度,几乎和刘盈出征之时,放出的‘我这是返乡祭祖,绝对没有对谁出兵的意思’如出一辙。
在刘盈看来,老天子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来到丰沛,或者说‘回到’丰沛,分明是不放心平叛事宜之类。
但此刻,当一个‘为什么下跪’的话题,最终衍生出‘天子应该跪谁’‘太子应该跪谁’的问题时,刘盈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:老爹此至丰沛,恐怕真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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